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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裡流淚的小女孩

 

 

 

    一位約莫八歲的小女孩在深夜裡流淚,兄弟姐妹雖然也睡在同一張大床上,卻睡得很沉,彷彿睡死了,不知道她正在傷心地流淚。她聽到客廳裡媽媽壓低哭聲與爸爸在吵架,媽媽吵著要離婚,也聽到媽媽摔茶杯的聲音,夜是如此清靜,茶杯破碎的聲音顯得更清脆。半夜被父母的吵架聲吵醒,她幼小的心靈實在無法承受這麼大的壓力,成人世界的真實現象也粉碎了她原先所認知的世界,她心裡想著:兄弟姐妹好像睡死了,他們為什麼都不醒來?讓自己如此無告、無助地獨自在深夜裡流淚!她徹夜未眠,淚流滿面,枕頭都濕透了。

 

    美華驚訝地看到這一幕景象,似夢似醒,自己的眼睛和枕頭都濕了!只望見窗外的巴黎鐵塔依然亮著柔和美麗的燈光,看看手錶,現在是凌晨兩點,再也無法入睡,她仔細回想,那個在深夜裡流淚的八歲小女孩不就是童年的自己?事情已經經過二十年了,為何今夜又自記憶深處湧現?為何又重回夢境?

 

    她追溯前塵往事:當時只有她知道父母要離婚,因為害怕兄弟姐妹傷心難過,八歲的自己決定獨自守著這個秘密。那一夜之後的周末,父母說要到海邊去,兄弟姐妹很高興,因為父母出門回來總會帶回好吃的特產給他們吃,只有她知道事實的真象:父母要到海邊為離婚之事而談判!她不敢把真象告訴他們,因為擔心他們無法承擔這個晴天霹靂。她整日心神不寧,忐忑不安,一直等到父母回家,看到媽媽眉開眼笑,她糾結的心才舒坦開來。

 

這個童年的創傷卻一直烙印在她心靈深處,二十年來未曾驅散。她接受法國好友伊莎貝爾的建議,回到臺灣,告訴媽媽,八歲的自己在深夜裡無告、無助的流淚情景,以及獨守秘密的壓力。從此之後,她不再看到深夜裡流淚的小女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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